【永研】黄昏里

-给 @宴软_大四咸鱼中 的点文……虽然我觉得完全没有把要求写出来……【跪

-时间轴是枭讨伐战以后,私设万岁。

-雷,OOC请注意。

那么以上。






黄昏里




-

在黄昏。

你赤着脚在海边走着,周围只有你和他。

沙滩柔软,沙粒细密的陷入你的脚趾缝隙里,微微的痒。凉意从脚掌处传来,舒适又安逸。

你听着浪花的声响,海鸟跋涉而来的鸣叫,你闻见海风带着腥甜的味道,看着远方火红的似血残阳。

你觉得内心平静,心跳平缓,心思是长久以来熟悉又逐渐陌生的安宁。在这时你扭头去看他。

他在那仿佛燃烧起来的血色里朝你微微笑了,眼神明亮。他的背后,海浪打来惊起一滩飞鸟,白色的海鸟群在他身后飞起,嘶声尖叫撕裂天空,渐渐的看不见了。

你忽然意识到,那就是永远了。

-






01.

我在旧金山下船。

走上甲板的时候我看着面前蔚蓝的太平洋,感觉自己仿佛获得新生一般,旅途中长途漂泊带给我的不适感一扫而光。我甚至有些兴奋,这里会抛弃我的过去,让我开始新的人生,这一切都那么美妙。

除了腹腔里的饥饿感。不尽快进食的话,多少有无法支撑了。我下船,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巷子,脸上挂上笑,向一个黑人问路。他毫不设防,热情的问我要去哪儿,他可以带我去。

毫无防备。

这无疑是最好的机会。

我蹲在巷子里啃食着肉块,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。我无数次重复这个行为,一来二去在就没有了什么所谓的负罪感。我只是想要生存,这有什么错呢?作为一个喰种,因为只能吃人肉,就没有权利生存了吗?可是偶尔还是会觉得难过,就像现在,我才来到旧金山,原本应该是新的开始,却还是让不开进食的行为。

心思抑郁,也没什么太好的胃口。喰种听力敏锐,我差不多进食完准备离开的时候,忽然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来。我警觉的抬头,看到巷子口有人影,刚打算跳到巷子里的垃圾桶里躲一下,那人已经转过了拐角,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和满身是血的我。

我一下子有些慌,来人身形并不算是高大,表情有些惊愕,却不像一般的人类一样,看到这副情景竟然没有叫出来。我不敢抬头,低着头压着嗓子用英语说:“滚开!不然杀了你!”

一般的人类早该逃了,那人却还是站立在那里没动,勇气可嘉。我心里咯噔一声,这等胆识,莫不是喰种对策局的人吧?那我可真是摊上事儿了。我咬咬牙,心说大不了一战,抬头去看他,就愣住了。

那是个有着亚洲面孔的人,大概已经年近中年。有着黑色瞳孔,这么一来那白发就显得突兀了。他眼睛里没有我想象的恐惧或是敌意,他就是那么看着我,眼神放空像是在发呆,看到我看过来,才反应过来似的笑着用日语说:“听你的口音,是日本人?”

我当时就愣住了,这是个什么套路?

他说着抬手指向自己的眼睛,我惊了一下,他的右眼赫然已经变成了喰种特有的赫眼,血色瞳孔里毫无杀气。然后我听到他说:“我不会伤害你,你这一身血,也要处理一下,我来帮你吧。”

我就这样认识了金木先生。





02.

金木先生把剩余的尸块用黑色袋子装好,说是不能浪费了。他做这些的时候表情平静,一边弄一边跟我说:“你也算好运了,这巷子里没有监控,这条街的监控最近检修,不然还真有点麻烦。”

我呐呐地站在一旁,有些手足无措。金木先生弄好以后提起袋子,对我说:“走吧。”

金木先生开的咖啡馆在隔壁街。他出来取咖啡豆,闻见有血腥味,寻着找来,就捡到了我。回去的路上他把自己的风衣给我,遮去了我T裇上的血迹。我心里憋了一肚子问题,比如为什么他只有一只赫眼,或者他为什么要帮我。

其实我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他。

他的咖啡厅不大,看着却很舒服。门上挂着暂时歇业的牌子,金木先生没有把它拿下来,大概是因为我来了。门口有个木头架子,摆着很多的多肉,绿油油一片。店里面采光不怎么好,光线有些暗,却也摆了许多的绿植。旁边有个书架,很大,整个嵌进墙里面,上面满满都是书,也有几张CD。金木先生见我盯着它们看,笑着解释说:“爱好,打发时间而已。”

我朝他点点头,他笑着指了指角落里的一扇门,说:“我就住在店里,里面有浴室,你先去洗个澡吧,我煮咖啡,你洗完就可以喝了。”他说着又问我:“你带了换洗的衣服了吗?没带的话可以从我衣柜里面拿。”

我点头呆呆地去了,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放松了些。

我擦着头发拉门出来的时候,金木先生已经坐在店里摆的小方桌上喝咖啡了,还拿着本书在看,我没看清他看的是什么,只是走过去,低声说了句谢谢。

金木先生抬起头来笑了,很是温和的:“来喝点咖啡吧,之前有尝过吗?”

我诚实的摇头,本能的抗拒人类的食物,即使这是我为数不多能够食用的东西。

他就示意我坐下,把桌子上装着咖啡的玻璃壶拿起来给我倒了一杯,推过来:“尝尝看,我手艺一般,但是这咖啡豆很好。”

我有些犹豫的坐下了。

他还是笑,语气里带了些鼓励:“尝尝看,很香。”

那黑色的,温暖的液体进入口腔,香气一下子弥漫开来,有些苦涩,但是香醇浓郁。我有些吃惊的抬着杯子,半晌才把杯子放下了:“……很好喝。”

他就笑了:“对吧。”

我没有说话,抬起杯子又小心喝了一口,金木先生放下杯子看向我:“我姓金木,你呢?”

“我姓井边,金木先生。”
“井边君从东京来?”
“是的。”
“为什么来这里呢?”金木先生问我,“井边君为什么漂洋过海来到这里呢?”

我把杯子放下,沉默了一会儿才说:“……我的喰种身份在学校里暴露了,被对策局盯上了。”
他点点头露出了然的表情:“这样啊。”
“是的。”

他很有兴趣似的杵着下巴看我,眼神温和,问我:“我也是往东京来的,很久没有回去了,东京现在是什么样子的?能和我说说吗?”

我有些惊讶于他的问题,绞尽脑汁般的想,最终说了句:“也还是那样子……没什么大变化。高楼,人群……都还是老样。”

“是吗?”他笑起来,露出怀念的表情,“那很好啊,真想自己再看一看啊。”

我当时也是没过脑子,心里放松了不少,直接无脑的问金木先生:“您这么想看,为什么不自己回去看看呢?”

他就愣住了,笑容僵在脸上,垂着头,隔了好久,太阳开始慢慢下落,他才抬起头来,还是笑着,却已经看不出刚才的自然了。

“我回不去的。”他说,“井边君,你听说过‘眼罩’吗?”

“啊!”我当然知道,那个当时很有名的喰种,当年突然冒出来似的,实力强大。CCG进行“枭”讨伐战的时候单枪匹马杀进去已经成为传说,不过后来失踪了,再没人找到过他。他出头的时候我还是个小毛孩,但并不妨碍我知道他。在我眼里,这等人物怎么着也是虎背熊腰巍巍一伟男子,没想到会是金木先生这样温和甚至带点书卷气的人,理想有点破灭,所以忍不住叫出声来。

金木先生笑着说:“很惊讶?”
我诚实的点头。

“我也很惊讶,”他的手摸着咖啡杯的杯沿,慢慢来回摩擦着,声音放轻了些,“你长的很像他,特别是发色。刚看到你,我还以为他来找我了。”说着又笑了起来,接着说,“但你性格完全不像他,他可比你有活力多了。”

我看着金木先生温和的神色,顺口接了句:“谁呀?是金木先生的什么人?”

他没说话,扭头看着窗外,外面太阳已经有下落的痕迹,天边渐渐染上血色。我才发现这家店视野很好,从窗外正好可以看见夕阳燃烧的血色,到黄昏应该很是美丽,但是还没有,还没有到。金木先生看了好一会,才回答我,声音还是一样平静温和。

“很重要的人,”他平静的说:“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



03.

他睡得并不安稳。梦里开了大片大片火红的花,艳丽妖娆,他慢慢走着,脚下忽然放空。他不住的下坠,下坠。手脚被人缠住,纠缠他的人脸庞扭曲,大喊着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,声音尖利,笑声诡异。他挣扎着,绝望着,浑身被荆棘贯穿,眼眶空洞。

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去死吧去死吧。

周围的景致忽然消失了,周身只剩下空洞的白,他恐惧着,震惊着,奔跑着,找不到出口。周围传来脚步声,他恐惧地看到白色的死神追上来,鸣神嘶叫着贯穿了他。

他猛然惊醒,瞪大了眼,周身都是冷汗,身上出奇的没有疼痛感。他猛然一惊,才意识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。他仿佛缺氧般的大口吸气,闻见了棉被的清香,周身被被褥温柔的包裹,他盯着天花板看,脑袋里一片空白,隔了好久才平静下来,想起来查看自己在哪儿。

是一件居室,常见的那种出租屋,难得的在向阳的地方开了窗。窗帘被拉开,阳光照进来,温暖明亮。房间里也就他睡觉这块比较干净,他从地铺上起身,看到茶几上堆放着大量的书籍,还有写满了字的稿纸。

……他眼尖的认出了那个字迹。无数次的,他在某人的课本上,笔记本上,上课时传来的小纸条上看到它们,对此他熟悉无比。他忽然发起抖来,背脊发冷,某种设想在他心里成型——令他不安甚至恐惧。

咔哒,是钥匙在锁孔里旋转的声音。

他对声音很是敏感,猛然回头去看,那个他熟悉无比的,发誓一定要划清关系的人开门进来,面色平淡,看到他站在茶几面前倒是有些吃惊:“啊,已经醒了呀?睡了好久。”

来人自然的拉上门进来,声音含笑,说:“不过幸好醒了,不然可能会耽误事儿的。”

他有一瞬间脑袋空白,浑身发冷,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,眼眶发热。对方在身后拉上门的声音惊动了他,他像是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样,嗓音发抖:“你……”

“我刚下班,”对方没事人似的走进客厅,“讨伐战后期文书工作的处理,老实说有些烦人呢。”

“……不是这个。”他说,心里窒息似的难受,声音几乎带上哭腔,“你没事……我没有伤害你……我没有、害了你。”

“……太好了,”他几乎是无意识的重复着:“太好了……”

永近愣了愣就笑了:“是呀。”





04.

永近说他把金木从死人堆里翻出来不容易。

“背着同事干的,”他吃着便当比划着,“毕竟不方便让他们知道你说是吧?那时候从下水道里出来,想着找到你——幸好找到了,先把你安置好,这用了不少时间,差点被同事划成了失踪。”

金木就和他一起笑,认真的听着。

“董香他们没事你也不要太过担心,他们还时不时过来看看你,我是说在你醒之前。”永近说:“不过这两天他们忙也就没过来啦,忙着咖啡厅开业的事情呢,开业之后可以去坐坐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啊说起来我还帮你买到了签名书,我拿给你?”

“嗯。”

“不见你这段日子我们学校又进行了次修学旅行,去的是海边,我那时候加入CCG了忙的脚不着地没时间去,你又找不到人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所以为了弥补,我们两个出去玩一趟吧?我找到人代班了。”

“嗯……咦?”





05.

他坐在电车上,对面永近在打瞌睡,他看着对方,心里出奇的安宁。感觉那之后,内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过。他心里不去想其他的事,就只是单纯的和永近待在一起,没有喰种没有通缉没有任何的其他,只是两个人出去进行一次短小的旅行。

永近那时候说干就干,毫不含糊的订了电车票要去海边。第二天就出发。他心里有些慌,手忙脚乱的说着自己不方便露面的。永近一脸计划通,出了门一趟给他带回来了染发剂,把一头银发染回黑色。又买了几套新衣服让他换上。

“这样就没人认出来了。”永近很是自信。

他把帽沿拉了拉,有些无措:“怎么忽然想要出去玩?”

“我俩很久没一起了嘛,发生这么多的事。”永近从卧室里拿出包,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,微微笑着看他:“赏个脸呗?”

……那就,赏个脸呗?

他们坐着电车走的。第二天中午出发,晚上到达了目的地神奈川。本来东京也可以看海的,但是永近坚持,金木也就由着他去,反正既然永近这么说了,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。

他绝对信任对方。

神奈川以前他们也来过,初中时候的修学旅行,那时候金木还是金木,永近也只是个喜欢听CD的国中生,这次重游,让金木有种恍然回到过去的感觉。

到了神奈川永近就忙着找住处,他提前联系了镰仓的一家民宿,拉着金木就往那边赶。金木越发觉得这是事先就计划好的,但也没有多问,就和永近走。

主人热情周到,直说当做自己家就好,永近也不含糊,就向主人要了两罐咖啡。主人拿来,顺便给他们拿了睡衣,指明了浴室的位置就自己先去睡了,毕竟永近他们到达的有些晚了。永近推着金木去洗澡,自己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。金木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永近换了台,笑着说你也太慢了,就一头扎进浴室里了。金木笑着道歉,走到客厅沙发边,打开了主人拿来的咖啡,又往自己包里拿出董香送来的方糖——他现在的确是有些饿了。

电视里放着肥皂剧,金木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,就拿起遥控换台。他下意识的按了切换键,调到永近刚才在看的那个屏道。

——在播报新闻,有关“枭”讨伐战的。

“这次讨伐取得了重大成功,喰种对策局为社会的安定和谐做出了巨大的贡献……——目前在逃喰种如下,请广大群众看到及时联系对策局……”

屏幕上光影闪烁,他看到了自己戴着面具的脸,照片上一头白发耀眼刺目。他安静地看了一会儿,慢慢的喝着咖啡,在永近出来之前换了台,什么都没说。只是笑着:“英也快不到哪里去啊。”

永近说:“太舒服了嘛——我们明天睡个懒觉再出去?”

“好。”

金木睡得并不安稳。他一向是个内心世界丰富的人,脑子里浮浮沉沉,想着刚才的新闻。他自己倒是无所谓,但是永近不行,连累了对方该怎么办,包庇喰种是重罪。隔壁铺盖的永近闭着眼熟睡,发出轻微的呼吸声。他脑袋放空,听着听着竟然平静了下来,想起来他的妈妈刚刚去世那段日子。永近过来他家,说是和他爸吵架了,来他这里住上两天。他奇怪对方的爸妈怎么没找过来,后来想想那也只是永近找的借口而已,他只是担心金木过来陪陪他——也的确,一开始金木一个人晚上怕黑,怕的睡不着,永近来了之后插科打诨,他渐渐的就不怕了,永近睡着了,听着对方的呼吸声也可以平静下来,安心入睡。

他一下子放松下来,恍然间仿佛回到儿时,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,没有喰种没有隔阂。有的只是一个怕黑的孩子和他最好的朋友。

他沉沉睡去。





06.

永近没有订返程的票,他也不奇怪,现在不是旅行的高峰期,票很好买。

但是永近去海边踏个浪还背着那个大包他就有些奇怪了,里面是衣服鞋子,背着干什么?对此永近说也没多重,自己带着安心些,万一糟了贼呢。金木也没多想,就看着永近背着大包去便利店买地图。

镰仓公路靠海,他俩步行着走,中午从民宿出发,慢慢走。奇怪的是公路靠海,此般美景他们不去看,就顾着聊天了。永近和他说他不在的时候学校里发生的事情,金木听着,时不时问上一两个问题。

就这么吹着海风,天边不知不觉已经染上蜜色。永近觉得饿了,自己去KFC买汉堡,把包扔给金木拿着。金木站在一旁等他,想起来对方的钱包在包里没拿,连忙打算拿了给永近送去。包里塞着衣服,竟然还有书。他没多想,只觉得钱包大概在包底,把衣服和书拿出来打算伸手去翻,就看到了躺在包底的小册子。

是护照。

金木愣住了,把它拿出来翻开看,照片里的人是自己没错,名字却不是金木研。护照里还夹着一张身份证,用的名字和护照里面是一个。

他一下子就明白了。

他默不作声的把衣服和书塞进包里,拉好拉链,装作不知情的样子。至少不能让英担心啊,他想,可是——

永近买了汉堡回来,递给他一份美式,笑着说幸好身上的零钱够了。他也笑,指指不远处:“快到啦,英不是一直嚷着要看海吗?”

天边早已经染上了浓厚的蜜色,与明黄与血红交相辉映,绚丽无比,已是黄昏。他们吹着风,一前一后,默契无比,漫步在海边。远方的天空红日耀眼,可以看到余晖中的富士山,雄伟壮丽。偶尔有白色的鸟划过苍穹,高鸣嘶叫,回声空荡幽远,伴随着海浪的涛声,安宁温柔的像是一幅画。永近拉着他,有些兴奋:“你看啊,多漂亮!”

他就搓着下巴努力扯出一个笑:“是啊。”

永近听他这么说就会过头来看着他,眼神明亮透彻。他身后燃烧着如血的夕阳,仿佛引燃世界,耀眼又温柔。

他看着对方叹了口气,知道瞒不住了,就低下头去。他听见永近说:“我希望你能过正常的,安稳的日子……但是现在能实现这个愿望的,只有这个办法了。新闻你也看了吧?现在想要在日本安稳的度日,是很难的了。”

——可是这是你的愿望……并不是我的——

“我去黑市帮你弄到了新的身份,护照也办好了。先前和港口的蛇头联系过,我租了一个集装箱,他们会送你到中国福建。”永近说,“我在包里放了好些钱,应该够用一段日子,你的话,没问题的。”

——我真正的愿望是……

金木感觉身体颤抖着,他哑着嗓音问:“今晚吗?”

“是。”永近顿了顿,“前几天在家的附近看到对策局的人,我不得不加快速度,本来……”他说着去看即将落下去的太阳:“本来,想多和你呆一段时间的。”

金木没有说话。他一瞬间有些愤怒。他想为什么呢?我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……没有认识的人没有熟悉的事物,那又有什么意思呢?我啊……我啊,只要你好好的,只要和你呆在一起,就像这些天这样,下一秒死去都是可以的啊。他想见鬼了,我不想去啊!我的世界……从来都只有小小的一部分啊……

但是他没有说话。

海平线在燃烧。海风吹拂,让人产生温柔的错觉。他听见永近叹了声气,走向他。下一秒,永近抱住了他。

这只是一个拥抱,没有别的了。拥抱,金木熟悉这个词,这是一个行为名词,多表示亲爱,鼓励。他无数次在书上看到这个词,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它的含义。他感受到属于人类的体温包裹着他,告诉他要好好活下去,告诉他往前,鼓励他,包容他,就像他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。

永近放轻了声音,说:“什么都别怕,没事的。”顿了顿,又说,“好好活下去。”

他沉默了很久,反手抱住他。紧紧的,用尽了力气。

他说:“英很在意吗?”

“废话。”

他沉默了一阵,笑了起来:“那我也会在意。”






07.

“在安全之前就不要回来了。”永近说。
“我不会做让英陷入危险的事情。”金木笑了笑。
“我是说你自己,”永近顿了顿,“我这边好了,就来找你。”

金木的笑僵了僵,抬头看他:“真的吗?我和英……还可以见面的吧?”
“会的。”永近说,“那时候,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了吧。”

早已不是黄昏了,夜幕覆盖,星辰璀璨,金木脑子里却还是和永近行走在海边的,那燃烧的血红。他想,以后还有没有可能一起来呢?还有没有机会去看这样的景色呢?

他不再去想。

永近坐在他旁边,看见远方有灯光闪耀。他低声说了句来了,拉着金木站起来。金木顺从的跟着他走,接过包,听从安排上了船。永近在旁边看着他,他不敢回头,怕回了头就走不了了。永近这时忽然喊了他的名字。他喊:“金木——”

他顿住了,没有回头。

“再见,”他听见永近这样说,“无论如何,好好的生活下去啊!”

金木点了点头,再见,他在心里说。他背对着对方,不确定对方看见了没有。但他就是肯定永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。他加快步伐,走进安排好的集装箱里,发现不只他一个人。还有另一个,也抱着行李蜷缩在角落。他找了个地方坐下,没有去搭话。他想永近现在大概还在外面站着吧?那么近,却见不到了。

他感觉到集装箱里的另一个人向他靠过来,问他,你为什么哭?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,外面有新世界在等着你呀。

他感觉集装箱在颤动,知道是启程了,要离开这个他熟悉的地方了,要离开永近,离开一切过去了。

我不想去那个新的世界,可是旧的世界已经不要我了。

但是你就是我世界的支柱呀,他想,要是你的愿望的话,我无论如何都会去完成它。我会好好的生活,好好的吃饭穿衣,好好的睡觉,好好的活下去——他感觉眼眶发热,手脚颤抖。

所以——

他朝同行的人笑笑,说:“嗯。”





08.

“后来我辗转到了这里,”金木先生喝着咖啡,朝我笑了笑:“如你所见,生活的还算好,也算是完成了诺言。”

“真的吗?”我问,“你真的开心吗?”

“井边君真是敏锐呢,”他温和的笑,“其实也并不太开心,有时候还是会很想他们。”

我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,心里还是有些发堵,我想了想,还是问出口了:“你要永远在这里等着他来找你吗?”

“不是的,”他摇了摇头,“我已经得到过永远了,就在那一天黄昏,他回过头来看我,对我说,要好好活下去啊。”

我感觉嗓子发堵。

已经是黄昏了,景色犹如我想象里的那样美丽。金木先生沐浴在血色的柔光里,梦幻又安宁。就像他说的那天,但却不是那一天了。

金木先生就看着窗外的景致温和的笑了——他说,你会有好的生活的,井边君。你不像我,你是可以抛下过去的呀。

我重重的点头,告辞要离开,给金木先生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,不能再叨扰。走出店门我回头去看,金木先生站在门口向我挥手,是在告别。我也挥挥手,迈上前路。

早已不是黄昏了,夜幕降临,星子点缀着靛蓝色的天空。可是那又怎样,夕阳在明天还是会来临——虽然对那个人来说,早就不是那时候的夕阳了。

我慢慢走着,抖擞了下精神,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可有可无的祝福。

然后慢慢的,踩着星辰,踏上了前路。






-fin-




好久没写吃货了感觉手生……最近沉迷阴阳师手游无法自拔。

时隔这么久终于还完了点文的债。

我英啥时候出场……连金木都将近一个月没有出现了,西瓜你大爷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。连个盼头都不给TUT

谢谢看到这里的亲们忍着没有打我!欢迎各种捉鱼!有人看到这里么……看到tag将近一个月没有更新我的心好痛啊OTZ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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